□陶风

牡丹又称花王，产地以洛阳为佳。如皋牡丹中的上品“魏紫”，即源自洛阳牡丹。清朝袁简斋、近代郭沫若，两位大文人，都曾称赞如皋紫牡丹。只是有关如皋牡丹的诗作，并不常见。笔者平日阅读稀见古籍（电子版），搜集如皋牡丹诗作若干，不妨整理如下，以飨读者。

一是《星湖诗集》。作者曹龙树，江西星子人，乾隆三十六年举人。他多年在如皋任职知县。在嘉庆戊午年（1798），他至少写下四首关于牡丹的诗作。根据书中前后诗作内容推测，前两首当作于外地，后两首即《镜中牡丹和张松园方伯二首》，则与如皋关系密切。

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《清代官员履历档案全编》《清代职官年表》等史料记述，张朝缙，号松园，如皋人，乾隆三十七年捐贡，先后出任广东布政使（署）、浙江布政使、甘肃布政使(署)。

据诗中注语，1798年春，张松园邀请曹知县，共赏牡丹花，唱和诗作。因此曹龙树写有《镜中牡丹和张松园方伯二首》。其中第一首写道：“国色本宜居镜殿，天香原自隔凡尘”，寓意牡丹之美，就是国色天香，超凡脱俗，应该住在北齐皇帝为佳人修造的镜殿中；又说“感谢吟坛多刮目，清词妙墨总传神”，足见诗人、词人、画家书家，都很喜欢牡丹。第二首写道“一枝看得两枝红”，说明当日所赏牡丹虽为红色，也许就是如皋紫牡丹（颜色发红发紫）。

二是《如皋蔡氏宗谱》，录有如皋蔡氏所作牡丹诗词若干，只惜没有标明作者。诗作有《春日赏牡丹》两首。兹录如下：

牡丹开值雨初晴，万紫千红共品评。黄则为王魏为后，香能倾国色倾城。

美人一捻脂相印，学士三章句未成。莫道洛阳称极盛，当年被谪那知情。

牡丹久已植宗祠，今日先开第一枝。莫说奇葩真富贵，还须绿叶共扶持。

瓜瓣燦爱云霞映，莲蕊香宜雨露滋。若使花王真有语，老人心绪又谁知。

第一首中，万紫千红、倾国倾城等词句，或直接，或间接，寓意牡丹之美。最为重要的是，如皋蔡氏族人在诗中表明自己欣赏牡丹的标准：黄则为王魏为后，即黄牡丹为王，紫牡丹为后。第二首说明如皋蔡家宗祠早已莳有牡丹。

如皋蔡氏又写有四首古词（词牌名：西江月），亦录如下：

红牡丹词

太赤犹如鹤顶，深红却似腥唇，胭脂妆就一时新，富贵人间共信。

黄牡丹词

富贵花开上苑，繁华色占中央。姚家自昔巳封王，魏紫奚容想望。

白牡丹词

素色亦称富贵，芳姿久谢繁华，洁如美玉自无瑕，谁识天香声价？

紫牡丹词

薇省曾栽鹿韭，芝宫遍植鼠姑。魏家为后古今无，色美夺朱谁恶。

前三首词，三色牡丹不仅寓意美貌，而且寓意富贵。最后一首中“薇省”“芝宫”均指官员；“鹿韭”“鼠姑”均为牡丹别称，意为官宦魏家种植紫牡丹的典故。“魏家为后古今无”，大赞紫牡丹乃牡丹花中的“绝唱”。“色美夺朱”点出“恶紫夺朱”（古人以为紫为邪色，红为正色），寓意紫牡丹比红牡丹更美。

三是《天慵诗》，作者郭雍南，为清末民初的如皋名士。他写有《意秋亭赏牡丹限用麟字》，最后两句是“不妨琼岛吾亭是，再见花前百岁人”。明嘉靖《如皋县志》有载，宋淳熙三年，如皋八十老人李嵩年年生日来欣赏紫牡丹，寿至一百零九岁。郭雍南熟谙乡典，借用紫牡丹，预祝时人长寿。长寿成为如皋牡丹的特色寓意。